选秀节目的爆火，天娱传媒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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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 2021 年，可谓是遍地选秀节目的一年。

从爱奇艺的《青春有你 3》《中国新说唱 2021》，到腾讯的《创造营 2021》《明日之子少年民谣季》，再到芒果 TV 的《乘风破浪的姐姐 2》《披荆斩棘的哥哥》…… 互联网巨头轮番上阵，誓要拿下选秀第一城。

传统电视台也不甘示弱。湖南卫视推出大码女孩垂直赛道的《加大码美丽》，东方卫视推出偶像团综《接招吧前辈》，江苏卫视更是将选秀从真人延伸到了虚拟 AI 推出了 V-life 虚拟偶像养成节目《2050》。

仅 2021 年一年，就有 25 个选秀类节目先后被推出。

那么，为什么资本如此青睐选秀类节目？

时间拨回到 2005 年的夏天，伴随着无数粉丝狂热的呼喊声与祝贺声，一场横空出世的选秀节目终于落下了帷幕：来自成都赛区的 80 号选手李宇春获得了 350 万余票，夺得了这场持续半年的全民造星选秀节目的总冠军。

这一年，同样是后来通过选秀方式出道的华晨宇和来自成都的李斯丹妮还在读初中。

他们并不曾想到，有一天选秀节目会改变他们原本普通而按部就班的素人命运。

这一年也被无数媒体称为选秀元年。在那之前，国内热播的综艺节目还是正大综艺——台上的主持人西装革履台风端庄，台下的观众坐在观众席里只需要欣赏演出和鼓掌。

而 16 年后的今天，娱乐圈选秀仍在继续。

初代选秀冠军李宇春出了主题曲《无价之姐》，帮助李斯丹妮翻红的选秀节目《乘风破浪的姐姐》出了第二季，华晨宇也从参加海选时的青涩男孩成长为 " 育有一女 " 的父亲，担任导师的选秀节目《明日之子》也更新到了第三季《明日之子水晶时代》……

从 2005 年作为普通人造梦工厂的《超级女生》被推出，中国娱乐迎来全民造星的偶像时代，腾讯、爱奇艺纷纷推出互联网选秀网综，其实也是想分一杯羹。

而作为娱乐圈造星产业链中不可缺少，极具商业变现价值的一类综艺，选秀节目造星模式的诞生和李宇春、华晨宇、李斯丹妮等人伴随着选秀节目的爆火翻红，还要从 " 选秀教母 " 龙丹妮及其幕后的资本天娱传媒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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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国内知名的四大经纪人之一，一手打造《超级女声》选秀综艺捧红李宇春、华晨宇的 " 选秀教母 "，龙丹妮早在 20 年之前就已经开始着手策划选秀节目。

1995 年，22 岁的龙丹妮在湖南经视初创时，便毅然辞去了广东阳江稳定的电视台工作，成为了湖南经视的第一批员工。

事实证明，龙丹妮和湖南经视的组合，确实碰撞出了新的火花。

此时，电视台的主旋律还是新闻政治这一类偏严肃的主题。

然而湖南卫视台长欧阳常林却嗅到了市场的需求，力排众议决定将湖南卫视打造成一个娱乐化的电视频道，力求做 " 中国最具活力的电视娱乐品牌 "。

龙丹妮也颇有些离经叛道。不同于综艺大观等以台上主持、台下欣赏的传统形式为主的严肃综艺，对于市场想要看到的综艺，龙丹妮有着不同寻常的理解。

" 观众为什么只能坐在舞台下，不能和节目一起互动，真正地参与进节目中来呢？"

龙丹妮对打造新型全民综艺的渴望，与湖南台对自身娱乐频道的定位一拍即合。

凭借着对展示真实人格，把造星权力交给观众的创新模式，龙丹妮先后成功打造了收视率最高可达 60% 的节目《幸运 3721》，第一个男性选秀节目《绝对男人》和首次引入短信投票的《明星学院》，随后在 2005 年更是在这些节目的基础上一手操刀了里程碑式的全民选秀节目《超级女声》，开启了至今长达近 20 年的选秀狂欢。

《超级女声》造就了李宇春作为初代选秀女星难以复制的造星神话，以及龙丹妮 " 选秀教母 " 的江湖地位，而天娱传媒则让这个神话在诞生之后不断延续。

继《超级女声》之后，天娱传媒进一步打造《快乐男生》和《星姐选举》，把全民造星的娱乐综艺发挥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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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节目通过 " 观众 " 造星，天娱传媒则用资本将观众造出的 " 新星 " 产品打造成一条产业链，全权签约并代理选秀节目选拔出的艺人的经纪事务、产品开发和发行制作。

从选秀节目推出开始，节目组就可以赚取冠名权和广告费；节目播出期间，观众为捧出自己支持的明星进行的打投；选秀节目结束，艺人获取名次出道后的商演、广告和流量变现 …… 天娱传媒在选秀节目的运作中获取了极高的商业回报。

以《超级女声》为例，单单一项节目冠名权，蒙牛乳业就投入了 2800 万元的宣传费用。

而全国总决赛的广告更是报价极高，每秒插播价近 1 万元，每隔不到 30 分钟就会插播一段 5 分钟甚至 10 分钟的广告，也就是说，仅仅七场总决赛的广告收入就可以获得约 2000 万元，加上观众打投收入更是不菲，单场短信收入就超过了 1500 万元。综合下来，《超级女声》整个节目的收入妥妥过亿。

要知道，在 2005 年，北京的房地产均价也才不到 7000 元，选秀节目的吸金能力可见一斑。

而艺人出道后的经纪收入更是不可小觑。华晨宇出道后与天娱传媒签订了 8 年的经纪合约，每年为公司带来的营收近亿。

选秀节目的商业价值让资本尝到了甜头。相比于拍摄电影、电视剧的巨额前期投资，选秀节目的低成本高回报让资本愈发热衷于推出各种 " 换汤不换药 " 的复制品。

而作为选秀节目的先发者，天娱传媒也成功打造了自己从素人开发到巨星 IP 的商业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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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天娱传媒商业帝国的不断扩张，天娱传媒旗下的艺人队伍也愈发壮大。

《快乐男声》选拔出的华晨宇、欧豪、陈翔、于朦胧、姜潮，《快乐女声》选拔出的李宇春、尚雯婕、江映蓉、李斯丹妮、黄英 …… 通过选秀节目的积累，天娱传媒签下了数百名艺人，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经纪公司。

然而，观众对全民选秀的新鲜劲儿逐步消退后，作为 " 造星工厂 "，天娱传媒在成功推出明星 " 产品 " 之后，其 " 售后服务 " 的短板也伴随着时代红利的消失而逐渐显现。

天娱传媒通过选秀节目获取高额广告回报和长期经纪收入的前提是，将艺人作为商品打造包装后不断剥削压榨其商业价值。

为了更好 " 把控 "，天娱传媒对每一个选秀造出的艺人都签订了经纪合约。而伴随着签约艺人和歌手队伍的愈发壮大，公司有限的内部资源愈加难以平衡。

想要有机会成为偶像明星，就必须签订长达八年的经纪合约。捧红了，要么给公司打工付出八年的经纪分成，要么强行解约向公司缴纳一大笔赔偿金，不管艺人愿不愿意，作为掌握了产业链的最大赢家，天娱传媒总有得赚。

" 宁教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比起培养偶像，天娱传媒在购买商品前不放过每一个可能的 " 奇货可居 "，在通过选秀节目 " 哄抬货价 " 的同时不考虑公司自身研发产品的资源量，一股脑将所有的商品都在抬价前打包采购，这样不管哪一个商品涨价了，资本都是稳赚不赔。

然而，资本的利益得到了保障，偶像自身的价值却因为得不到公司的宣传资源而不断被埋没。

天娱旗下艺人的微博就不断充斥着对自己偶像难以在天娱获取足量资源的气愤，更是有粉丝在官微下直言评论称天娱是偶像最大的 " 黑粉头子 "。

" 天娱成就了你，但也毁了你。"

也正是因为天娱只管 " 研发 " 不管 " 售后 " 的经营风格，这些年来，天娱传媒有大批的知名艺人 " 离家出走 "。

李宇春、周笔畅、张靓颖、张杰、魏晨、尚雯婕、郑爽、陈楚生、至上励合、江映蓉 …… 虽然离开时与天娱传媒闹翻的仅仅是极少数，但是这些知名艺人 " 用脚投票 " 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艺人为资本付出的经纪分成，远高于公司经纪合同为他们带来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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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天娱传媒曾经通过选秀培养出张杰等大批的知名艺人，但随着艺人们与天娱传媒的 " 分手 "，时至今日，天娱传媒旗下可以贡献大额营业收入的，仅华晨宇 1 人。

也正因如此，未婚却育有一女的华晨宇两年来未公布关于生子的只言片语，到 2021 年突然公开发表一系列小作文也就不足为奇。

毕竟，在张碧晨生女儿的 2018 年，芒果超媒与华晨宇所在的天娱传媒还处于对赌协议期内，按照合约要求，天娱传媒需要在 2017 至 2020 的四年间分别完成 9548 万元、2087 万元、2538 万元和 2844 万元的净利润。

作为天娱传媒最大的 " 摇钱树 "，华晨宇顶着天娱传媒与芒果超媒对赌协议的业绩压力，自然不敢承担 " 糊掉 " 的风险将生子的事情公开。

在 2021 年 1 月，随着天娱传媒与芒果超媒 2020 年最后一期对赌业绩的圆满完成，天娱传媒与华晨宇的合约期也到了最后一年。

而此时刚好有爽妹子代孕一事的 " 神助攻 "，毕竟，在代孕弃养面前，未婚生子好像也不算什么大事。

于是，在 2021 年的冬天，华晨宇作为正主首先承认 " 我们是有一个孩子 "，与日薪 208 万的爽女士的弃养的不负责任形成了鲜明对比。

接下来，张碧晨发布微博长文娓娓道来自己从发现怀孕到回家落户的心路历程，努力表明华晨宇从始至终都不知情，极力撇清华晨宇的关系。

再随后，华晨宇发微博表明自己很爱这个女儿，会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爸爸。

一系列小作文发表下来，华晨宇负责任的人设立住了，粉丝在弃养面前心理阈值得到了提高，对华晨宇商业价值的伤害也降到了最低。

毕竟，孩子总会长大，与其被媒体拍到被动曝光，不如抓住合适时机主动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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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 2021 年，对于资本来说，显然是合适的时机。

资本的力量再一次占了上风。选择在这个时点主动公开，即使造成了大面积的负面影响，也不会影响天娱传媒与芒果超媒的对赌协议；合约期也即将结束，更不会对天娱传媒未来的收入有影响。

在资本的裹挟下，选秀节目诞生的偶像们与其说是一个艺人，不如说是一个符号。

选秀节目火爆的原因，是通过展示不同人性格中的闪光点来吸引粉丝，通过观众投票的形式验证市场更喜欢具备哪一类闪光点的人，然后按照市场偏好不断放大打造成人设。

于是，在所有的造星工厂面前，偶像作为人本身的价值属性被包装被限制，与之相对应的，是不断被物化的商品价值。

从资本的角度看，推出受市场喜爱的 " 商品 " 来获取更大的收益，似乎没有问题。

然而问题在于，艺人作为有着喜怒哀乐的人，本身就兼具人性所包含的 " 美好 " 与 " 劣根性 "。

资本为艺人打造的偶像人设，更像是不断被充入粉丝美好幻想的虚幻泡沫，看似不断增大，却总有破碎塌房的一天。

艺人自身的一生成为了虚幻泡影，掌握了宣传渠道的资本却可以培养新的艺人吹出新的泡沫。

毕竟，在人生的欢乐场里，资本永远是赢家。

然而，即使在造星模式下的偶像时代，一个活生生的人，也很难永远作为一个商品被包装。

市场永远是有效的。当艺人从资本处获取的收益小于艺人为资本提供的收入时，艺人与资本的分手也就成了必然。

李宇春们脱离开天娱传媒，成立个人工作室只是选秀造星产业链的一个缩影。

如何在捧红艺人之后，公司赚取利益的同时也为艺人提供其成长需要的资源，实现 " 取 " 与 " 给 " 的可持续发展的平衡，是天娱传媒们需要思考的。

李宇春为天娱传媒贡献了 8 年的营业收入，华晨宇又贡献了另一个 8 年的营业收入。

那么，下一个 8 年呢？

在选秀造星这条路上，天娱传媒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